↙★OSO社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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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更動可能。

　　　　貳

　　「神闇──」加奈西安走過一條又一條愛修諾的長廊，努力尋找自家弟弟的身影，但找了大半天卻依舊沒看到人。

　　「真是的，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儘管嘴上不斷碎念著，加奈西安依舊走入每個房間查看，「要是讓我找到人，一定要讓他嘗點滋味才行。」

　　現在兩人十五歲，正值將要繼承的年紀，但就算脫離孩子的年紀，成長為少年，兩人的生活方式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走過愛修諾神殿的儲藏室，加奈西安腳一頓，停在這他從未進入過的地方前。

　　看著那扇門許久，加奈西安才伸手推了開來，倒不是怕有什麼壞人藏在裡面，只是加奈西安印象中這種地方多半不會太乾淨。

　　果然門一推開，裡面的煙塵全迎面而來，加奈西安皺起眉，瞬間有想要把門摔回去的衝動。

　　但心底有股聲音低迴不已，像是在訴說……在這裡他會找到他最重要的人。

　　「小闇，跑哪去了？」

　　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儲藏櫃，加奈西安沒想到自己找了許久的人就倚著一堆廢紙箱，看似睡著般。

　　「小闇，你在這裡啊！」看著羽睫一顫，透明藍的瞳緩緩睜開，加奈西安擔憂的看著少年，「怎麼不說話？」

　　一痕清淚落了下來。

　　微微一愣，加奈西安不管紙箱有多髒就半跪了下來，手輕輕撫上，拭去人兒的淚。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嗎？」

　　「你、你是？」

　　忽視掉神闇眼裡的震驚，加奈西安溫柔一笑，輕揉了揉那頭白髮，「怎麼啦？睡傻囉？我是加奈西安，你的哥哥啊！」

　　「加奈西安，你……」

　　　聽到那稱呼，加奈西安反射性皺眉，手就這麼敲了上去。

　　「不是說過別直呼我的名字嗎！沒禮貌。」

　　神闇呆了好幾秒，才緩緩露出笑容，「哥哥！」

　　手伸了過去把自家弟弟摟在懷裡，加奈西安這時才發現自己慌亂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卻發現懷裡的少年不知何時又落了淚。

　　「喂！怎麼又哭啦？真是的，怎麼這麼愛哭，還是男人嗎你！」裝出生氣的模樣，但還是很溫柔的拿起手帕，替神闇把淚水擦乾。

　　「沒、沒有。我只是，太高興而已。」

　　「好啦沒事了。」輕拍了拍神闇的頭，加奈西安站起來，又伸出手讓神闇握住，「快點別拖拖拉拉的！我要回去洗澡，這裡實在有夠髒的！受不了，你怎麼跑來這種地方的？害我找這麼久，看我回頭怎麼教訓你。」

　　拉起神闇，加奈西安自顧自的離開這個髒亂的儲藏室，暗想著以後一定要讓人把這裡整理乾淨，神殿裡居然有這種骯髒地方，傳出去能聽嗎！

　　把神闇從儲藏室拖回來以後，加奈西安把全身上下都洗過好幾次後，才開始動手收拾行李。

　　「哥哥、哥哥，繼承儀式會是怎麼樣啊？」

　　在收拾行李之餘的加奈西安，手才剛停下來就感覺到一個重量壓在背上，在整個神殿裡，加奈西安還找不出第二個敢直呼他的名字不怕死，還有膽趴在他背上的人。

　　「神闇，你行李收拾好了？」微微偏過頭，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己弟弟燦爛的笑臉和亮眼的白髮，雖然看了十幾年還是不會感到厭煩。而加奈西安覺得今後也是如此。

　　因為神闇平時沒特別費心思去打理頭髮，所以幾年來頭髮變得更長，從背影看來更加似於女孩，至於正面看……加奈西安認為，不熟識的人應該會直接判定為少女。

　　「哥哥幫我準備嘛！好不好？」

　　「都多大了，不准撒嬌！」

　　「唔……」神闇縮起身子，咬著手指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泫然欲泣的模樣只讓加奈西安感到頭皮發麻。

　　真是小時候教育不好，咬手指……也太髒了吧！有潔癖的加奈西安除了噁心之外還想不到第二個形容詞。

　　「也不准裝可憐！」

　　「嗚嗚──」

　　「喂！你怎麼說哭就哭啊！我幫你收就是了，你別哭啊！」看著神闇一秒從泫然欲泣變成嚎啕大哭，加奈西安馬上聯想到每次神闇一哭，亞爾飛就會帶著關愛的神情飛奔來兩兄弟的房間和他好好聊聊。

　　「謝謝。」哭臉立即綻放成笑靨。

　　真是夠了！加奈西安認命的拿起一個袋子，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床開始與一團亂的東西搏鬥。

　　「唔，哥哥你還沒說繼承儀式是怎麼樣？這次有九個繼承人，要怎麼訂定搭檔的契約？」

　　收拾不到一半，神闇又趴到他的背上。

　　「我又沒有繼承過，我怎麼會知道。」加奈西安很自然的回答，反正繼承過的是「安加西奈」，只是擁有前世記憶的他不算繼承過，加上他臉皮厚的程度，說謊自然可以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喔……」

　　「那哥哥呢？哥哥想跟誰訂契約？泠潁嗎？」說到繼承神座，兄弟倆也只認識一個，但也僅止於見過一次。

　　泠潁──？加奈西安不得不回頭關照一下自家弟弟，對於沒再見過面的昊絕神座，他只剩下三個印象：情敵、沒聽人說話、還有把神闇認成女的。

　　對於最後一個印象，加奈西安保持幸災樂禍的態度，反正照面之後，神闇一知道泠潁把他認成女孩，肯定會發怒，之後對泠潁就不會產生好感，多完美的計畫！

　　看見自家兄長撇過頭竊笑，小神闇滿臉的疑惑，

　　不過，加奈西安似乎沒有想和泠潁訂搭檔契約的打算，真是太好了。雖然不知道這一代神座會不會沿用上一代也是因為雙胞胎而產生的制度，但只要一想到加奈西安可能會和別人訂契約，神闇就不高興。

　　他的哥哥－加奈西安．席德列斯－只可以是他神闇．席德列斯的。

　　「好了神闇，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加奈西安伸手拍拍自家弟弟的頭，瞧見神闇乖乖爬上自己的床後，加奈西安才彈指撤去光，躺回床上。

　　繼承儀式啊──真是懷念，那時侯的自己，是那般的不成熟，總是誤傷了許多人，不過這次，再也不會了。

　　神闇……安加西奈欠你的、所無法償還的，就由加奈西安來還清吧。

　　不論有多少人站在前方，不論是敵是友，我永遠都會守在你身旁，替你擋下一切攻擊、斬斷所有阻礙。

　　神闇，你是我這一世中最重要的弟弟，我極力會去保護的人，加奈西安．席德列斯，身為席德列斯一家的人，這一生中唯一的摯愛，唯一的唯一，不論是加奈西安還是安加西奈，你都是最重要的那人。

　　對不起，一直到安加西奈人生的盡頭時，我才明瞭你的重要，所以這一世，我只會在這裡，你的旁邊，守護著你，我願。

　　§　§　§　§　§

　　「這次的繼承儀式也要先集合，你們要好好加油喔！」

　　一早，兩個神座候選人便要上路，身為好爸爸的亞爾飛，正在神殿前送走兩個孩子，只是兄弟倆一個在教訓弟弟，另一個還是不怕死的在纏哥哥。

　　「加奈西安……」

　　「神闇你給我下來！」

　　「哥哥你自己說猜拳猜輸就要揹我的！」

　　亞爾飛沉默兩秒，決定找另一個比較愛爸爸的。

　　「神闇……」

　　「哥哥要和我睡一間嗎？」

　　「都多大了！自己睡！」

　　相較之下，某人好像更愛哥哥，都不會說要和爸爸睡同一間的……亞爾飛有種去蹲角落畫圈的衝動，只可惜他蹲到發霉長香菇，這對兄弟還是不會理他。

　　「哥哥、哥哥！」

　　「神闇！給我下來！」

　　「你．們．兩．個，給我注意聽！」

　　拿出平常在祭司公會的模樣，直到兩個孩子都錯愕的轉頭看著他，亞爾飛才壓下將爆出的青筋，微笑。

　　「三餐要好好吃，知道嗎？」

　　吸氣──吐氣──。他可是好爸爸代表，千萬不可以因為小孩吵鬧就有把小孩滅掉的衝動。

　　「爸爸，我可以不要去嗎？」看見亞爾飛似是不再生氣，神闇眨眨透明藍眼，無辜的說道。

　　「父親，我可以不要帶神闇出門嗎？」加奈西安面無表情的接話。

　　「咦──！」

　　「夠了你們兩個！還不給我滾出去！」

　　一聲怒吼後，兩個孩子立馬被嚇到，跑的不見蹤影。果然，管教小孩最好的方法便是直接威脅，在孩子面前就是要有威嚴。亞爾飛現在完全能理解當初艾洛德使用天之破來讓小孩安靜的奧妙之處。

　　話說回來，之前和其他神座開會議討論的結果，這次要去暗中保護下任神座的，好像就是身為主席的他啊？

　　「加奈西安、神闇！等等我──」

　　照常理來說，準備接任的准神座在前往集合地的時候，多半是用行走或是搭乘交通工具，路上說不定還會先行和幾個同伴認識，但顯然這裡就是有兩個不照常理來的准神座。

　　這次的集合地點是第六大陸一個名為孟斐的小鎮，離破虛神座所屬的愛修諾神殿有一大段距離，但對兩個年齡和實力完全不相符的孩子來說，一個簡簡單單的瞬間移動就能搞定，而兩兄弟也很有默契的在出愛修諾神殿沒多久後，分別使用瞬間移動來到孟斐。

　　「唔──好大哇！」

　　自小到大沒出過愛修諾神殿幾次的神闇，在看見雖然只是個小鎮卻仍有一個舉行活動用的大廣場後，忍不站讚嘆起來。

　　平時沒舉辦活動的時候，整個廣場變當成市場使用，充滿著人群的街道和沿街都是小販更是讓神闇感到新奇不已。

　　小販賣的每樣小東西，總能讓神闇興奮的上前把玩，加上身上穿著上好質料的衣服讓老闆對神闇多半很和氣。

　　但這時，總會有不識相的人出現，打斷神闇的興致。

　　當神闇興高采烈的抱起一盆稀奇的草藥，爽快的付錢後，麻煩降臨。

　　一道黑影遮住陽光，站在神闇的正後方，一把抓住神闇的衣領，把瘦弱的神闇提起。

　　「唷！大少爺呢！看來好像是外地來的，知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啊？」

　　街道旁一陣譁然，來者是最近興起、惡名昭彰的盜匪眾，即便鎮民對神闇的處境感到同情，但仍默哀無助。

　　但鎮民不知道的是，真正可憐的是挑錯人下手的盜匪。

　　「請放開我。」

　　神闇蹙眉，不大高興的瞪著眼前看似很壯的人，衣領都被弄髒了啦！哥哥看到一定會很不高興。

　　「放開？哈哈！可以呀！你把錢給我就放開。我想想要多少，一百萬西塔如何？如果錢不夠的話倒是可以用你來湊湊數啦，瞧你這張臉……」說著說著，盜匪頭頭露出猥褻的笑容，對於神闇絕世的面容起了很大的賊心，但他還沒說出齷齪的話，就被另一帶著威嚴的聲音打斷──

　　「你做什麼！」

　　一陣疾風掠過，基於長久訓練的反射神經，神闇連回頭也沒有就直接閃過朝他直直射來的東西。但抓著他的盜匪可就沒這種本事，頭直接被一個硬質物體給撞出一條血痕，身體也連帶跌到地上。

　　其餘盜匪和旁觀的觀眾把視線擺向東西射來的方向，一個長相極為俊秀的美少年，手正拋著石子把玩，很明顯透露出方才打倒一名大漢的兇器是什麼。

　　「哥哥！」

　　儘管剛剛那顆石子是直直朝他腦袋射來，神闇還是很高興的朝自家兄長跑過去，而被忽略在一旁的盜匪頭頭則露出憤恨的表情。

　　「你們在做什麼！還不給我上！」

　　「是、是……呃！」

　　儘管聽到頭頭的命令，盜匪們礙於加奈西安渾身殺氣，始終不敢接近，就連一旁圍觀的人們都退出一條路，好讓加奈西安通過。

　　「怎麼？不是要圍上來嗎？」

　　加奈西安冷笑。

　　「哥哥──！」

　　「神闇！不是叫你撲上來啦！」

　　神闇一靠近，加奈西安身旁冷冽的氣息頓時溫和許多。若加奈西安是嚴冬裡的暴雪，那神闇便是冬裡的暖陽，柔而不炙。

　　「哥哥我們去找旅店好不好？走好久腳都痠了。」

　　兩兄弟和平相處的時候，基本上會進入若無旁人的狀態；當兩兄弟吵架的時候……躲在遠處的亞爾飛替被團團圍住的孩子捏了把冷汗，但腦中浮現的是兄弟倆大打出手差點毀掉半座神殿的慘況。

　　老實說，亞爾飛一點都不擔心兩個孩子，反而比較擔心孟斐，他覺得現在加奈西安的火氣大到可以把整個孟斐轟成灰。

　　『神闇，就只能靠你了。』亞爾飛衷心祈禱神闇會阻止加奈西安。

　　而加奈西安不愧被稱為天才，小小年紀就能和亞爾飛打得不相上下，而且這還是加奈西安不想誤傷自己父親的情況下，加奈西安的實力是無庸置疑的強大。

　　「喂！你被調戲了耶！你不生氣嗎！」加奈西安抬手，在自家弟弟額頭上用力彈了一下，看見神闇吃痛的表情才收手。

　　調戲……？神闇摀著額頭呆愣幾秒，才識相的閃到一旁，他不生氣，但他的哥哥是完全火大。

　　看見事情演變成這樣，亞爾飛不禁在心中哀嚎。

　　正當亞爾飛打算出手加奈西安的暴行時，一頭耀眼的紅髮竄入，擋下加奈西安襲向盜匪的刃。

　　晃眼，閃亮的利刃將刺入加奈西安的身。

　　「哥哥！」

　　「加奈西安！」

　　糟糕！加奈西安眼見身下閃過的刀刃，下意識閃避，以指代劍，劃出十字形，揮出──

　　「破空虛斬！」

　　氣光如燄息般朝突襲者撲去，身影一滯，方才志在必得的那劍連根頭髮都沒砍到，突襲者似也訝於突來的劍氣而無法有動作。

　　直擊，血湧。

　　「嘖！」

　　突襲者向後躍一大段，暫時退出加奈西安近身攻擊的範圍。

　　「諾曼登家的，找死啊？」縱使加奈西安很想補一記天之破，但他的父親就在不遠處，一來他使用那過於威力強大的天之破一定會遭人忌憚，二來神闇已經撲到他身上，誤傷的話亞爾飛不來「關愛」他才怪。

　　「哎呀！真不愧是有天才之稱的席德列斯，連突襲都不一定會受傷。」

　　確定加奈西安沒有再攻擊的念頭，泠潁．諾曼登很悠閒的替自己療傷，反倒是一旁的人聽幾人的對話聽得頭皮發麻，

　　席德列斯？諾曼登？那好像是破虛神座和昊絕神座的姓氏？不．會．吧！

　　「識相的話還不快滾？」

　　冷冷一瞥，盜匪眾頓時嚇得屁滾尿流，一溜煙就跑得不見蹤影。

　　「哥哥沒事吧？」

　　「如果有事的話，被你這樣撲我還能活嗎！」

　　神闇眨眼，理所當然的回話：「哥哥這麼厲害，就算再多刺兩下應該也不會死吧？」

　　「你這小鬼……」

　　來了，又來了……看見兩人又進入高溫交流狀態，亞爾飛的嘴角不自覺抽了兩下，決定現身打斷倆兄弟。

　　反正他剛剛都出聲了，只差人還沒出現而已，現在現身還可以增進父子感情，順便幫一下被忽略很徹底的泠潁。

　　「啊！伯父！」

　　「爸爸──」

　　「父親。」

　　相較於兩兄弟，泠潁似乎對亞爾飛現身而感到十分驚訝，兩兄弟倒是對自己父親的性子十分了解。

　　「小潁，好久不見。」

　　「您也是。小闇，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吧？」泠潁向亞爾飛行過禮後，轉而向一旁掛在加奈西安身上的神闇搭話。

　　是根本沒見過吧？被略過的加奈西安在心底咕噥。

　　「叫席德列斯，沒禮貌！」

　　神闇對於偷襲自己哥哥的人非常不滿，臉色和口氣自然差了點。

　　反倒是一旁的加奈西安，很滿意現在的情況。

　　很好、很好，小闇都會袒護哥哥了！不枉費我從小到大，一好言相勸二威脅三打攤神闇的成果。

　　「好吧。那、旁邊那位怎麼稱呼？」泠潁瞥向剛剛他偷襲的人，兩個都姓席德列斯，誰知道在叫誰啊？

　　「席德列斯。」

　　「……」

　　泠潁啞然。

　　「真的不可以叫小闇？」

　　「不行。」加奈西安冷哼。小闇可是他在叫的，一個小小的昊絕神座憑什麼搶？

　　「加奈西安？」

　　「沒禮貌！」神闇嘟嘴。加奈西安都不准他叫名字，一個外人憑什麼叫？

　　正當亞爾飛打算出來打圓場時，加奈西安瞪向一直賴在他背上不走的神闇，挑眉，「神闇，你哪時才要從我背上下來？」

　　「那哥哥什麼時候才肯揹我？」

　　被晾在一旁的泠潁露出微微茫然，這對兄弟貌似感情很好，但現在怎麼……一副要吵架的樣子啊？

　　「你再不下來我就把你劈成兩半。」

　　加奈西安冷笑。

　　「來呀！我才不怕你哩！」

　　神闇以鬼臉回報。

　　慢著！這場面也太熟悉了吧？亞爾飛驚慌的瞪大雙眼，半座神殿的殘景浮上腦海。

　　難道──

　　「天之破！」

　　「天之破！」

　　這次浮現的，是孟斐煙飛塵滅的廢墟。

　　「你們兩個給我住手啊──！」

　　「真是的！告訴你們多少次，不要隨便使用絕技，更不要互相使用絕技，你們都沒聽進去嗎！」

　　瞪了眼加奈西安，確定兩人不會在打起來後，隨即奔向浴血的孩子旁，開始替神闇療傷。

　　血的味道好重、好噁心……亞爾飛看著神闇被染紅的白色祭司服，心底有一股很想直接昏倒了事的衝動。

　　大致上治好傷後，亞爾飛嘆了口氣，走向加奈西安。

　　彎下腰附在少年耳邊，他輕聲開口：「你忘記了嗎？艾洛德爸爸的期望。」

　　加奈西安猛然一頓，眼神轉往一旁嘟起嘴、坐在一旁拿繃帶包紮傷口的少年，他的弟弟。

　　不再多言，加奈西安走向坐在一旁的神闇。

　　明明就是在轉生前就決定好的事不是嗎？為什麼總是要人提醒，不斷錯過之後才知道悔恨？但還是不停的犯錯、不斷的反覆不前，到底還要錯幾次才夠？

　　加奈西安略為自責的把手輕撫上神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白光一閃，傷口便快速的復原。

　　他是加奈西安，並非安加西奈啊！不能，在如此下去。不然他背負著過往的記憶而生，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哥哥……」

　　神闇委屈的往加奈西安身上靠，這次加奈西安不再推開渾身髒兮兮的弟弟，而是靜靜的任神闇倚著他。

　　是的，他是加奈西安，可以放下那些屬於安加西奈的傲，可以和神闇繼續伴著彼此，可以……他們所擁有的，是未來的、無限可能。

　　「你啊，乖點不就沒事了？」

　　前往旅店的路上，儘管神闇張牙舞爪的在加奈西安懷裡放肆，加奈西安好似沒感覺，仍舊抱著他前進，而且還是以奇特的公主抱方式。

　　小限度的包容，應該是可以接受的吧？加奈西安輕捏了下神闇白嫩嫩的臉頰，當作小小的逞罰，但手指根本沒用什麼力。

　　「嘻嘻！」

　　神闇即使被捏仍舊很皮的往加奈西安身上蹭。雖然他的腳傷早好了，不過能夠被加奈西安親暱的抱著是很少有的事。而且加奈西安的體溫、氣息，都是神闇自小就最熟悉的感覺，當然是一點都不想下來。

　　而加奈西安的改變，神闇感受自然是最深，要是之前恐怕早就被打飛或是被甩到地上了，哪裡會有這麼好的待遇？

　　雖然神闇有點好奇，自家父親到底和加奈西安說了什麼，不過總歸一句，加奈西安脾氣變好就是件好事。

　　「哥哥，我想吃甜食。」

　　加奈西安沉默兩秒，心中的理智和自尊拉扯許久，最後還是認命的走向點心舖，買甜食哄弟弟、買甜食，哄弟、弟。

　　在廣場上彰顯身分的兩人，一進入點心舖自然是讓店家轟動不止，但礙於加奈西安的視殺，沒人敢上前打擾散發愉悅氣氛的神闇。

　　除了……

　　「我說，你們該不會就是在廣場上鬧事的神座吧？」一隻手插了進來，一個褐髮的少年截斷神闇欲伸往糕餅的手。

　　神闇蹙眉，略微後退，他感覺到那隻朝他伸來的手不懷好意，像是……手套上塗了，毒藥？

　　透明藍瞳不解的看著眼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對方的身分，他猜得出來，只是──大家不都是同伴嗎？為什麼想對他下毒？

　　「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敏感嘛！」

　　沒有敵意，褐髮少年嘴角掛起淡淡的笑容。略長的瀏海所遮住的，是一張意外俊秀的臉。

　　「是昊絕神座嗎？」

　　「你才昊絕神座哩！」剛剛才內鬥的兩兄弟，在對方才起衝突的外人的時候倒是頗為一致……的不快。

　　「那、奉晨？」

　　「奉你個──」

　　「你叫我？」

　　第四人的聲音插入其中，對於突然轉向他的驚訝眼神一點不適都沒有，一個燦爛金髮的少年。

　　倏地，加奈西安腦裡忽然閃過一個想法，該不會這任神座都愛吃甜食吧？